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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会编·卷一百十二

  炎兴下秩十二。

  起建炎元年七月十六日甲辰,尽八月十四日辛未。

  元祐太后发京师。

  元祐太后进发以孟忠厚为提举一行事务都人初望车驾还内而闻太后有南京之行莫不垂泣初上遣张俊迎太后至是俊奉揜鬼驭至行在除俊带御器械。

  十七日乙巳李纲乞巡幸。

  李纲时政记曰:劄子大略谓巡幸之策关中为上襄邓次之建康为下今纵未能行上策犹当幸襄邓以系天下之心夫襄邓西邻关陕可以召兵北近京畿可以遣援南通巴蜀可取货财东达江淮可运谷粟山川险固民物淳厚此诚天设以待临幸愿为今冬驻跸之计得旨定议巡幸南阳。

  十八日丙午差巡幸官属。

  户部侍郎黄潜厚为巡幸提举一行事务缮部员外郎陈兖干办顿递行宫一行官吏将佐军兵安泊去处虞部员外郎李俦干办相视桥道渡船并椿办粮。

  料草发运使李祐为随军转运使。

  十九日丁未计置迎奉神主。

  是日委兵部员外郎官并太常寺官各一员候巡幸有日限三日计置合用舟船车乘等迎奉神主赴行在及据合用人数就太庙亲事官抬舁令殿前司差拨禁军三百人防护仍专委内侍官二员充同共都大主管其合行事件并仰条具申尚书省。

  二十七日乙卯戒谕士大夫诏。

  朕观古之为土者何其分义之明而忠厚之至也。承平之时糜好爵享丰禄(旧校云:禄归本作亨)相与同安荣多事之际不择地不苟免相与同患难故人之好我至於示我周行王事靡盐至於不遑启处而鹿鸣四牡之诗作先王之泽可谓盛矣。祖宗涵养士类垂二百年教以礼乐风以诗书班爵以贵之制禄以富之於士无负而士之所以图报国家者不能无愧於古人日者二圣播迁宗社几至於颠覆而仗节死难者罕有所闻其故何哉!肆朕纂承慨然思任群材相与协济修政事攘(改作诘)戎狄(改作兵)以奉迎銮舆而士大夫奉公者少营私者多徇国者希谋身众乞去则必以东南为请召用则必以疾病为辞沿流以自便者相望於道途避寇而去官者日形於奏牍甚者至假托亲疾不候告下挈家而远遯夫礼义廉耻正所以责士大夫也。所守如些朕何望焉岂朕初嗣大位所以诫告者未至与将士大夫狃於故习而未能遽革与巳诏甚失节者置之极典其次投之远方为多士万世之诫其自今以往各尽乃职一乃心助予一人克复大业底绥四方以匹休於隆古敢有弗率弗迪尚蹈前愆在内委御史台在外委监司弹劾以闻邦有常刑朕不敢赦故兹诏示想宜知悉(旧校云:此诏李忠定公撰)。

  八月一日戊午贬窜余大均陈冲洪刍张卿材李彝王及之周懿文胡思夏承等(旧校云:是日杭州军乱执守臣叶梦得)。

  奉圣旨访闻昨来京城围闭王府主第宗室及戚里勋畹之家以至民庶根括金银等官周懿文王及之余大均胡思陈冲等因缘为奸隐匿财物万数及聚敛歌乐靡所不为士大夫负国至此难一便宽贷可差殿中侍御史黎确马伸就台根治具案闻奏根勘得夏承洪刍张卿材各有相犯续奉圣旨洪刍罢谏议大夫张卿材罢刑部郎中胡思王及之余大均周懿文陈冲并先次放罢今勘到具撮白刑名下项降。

  授朝散郎前太仆寺少卿陈冲差懿亲宅抄劄将王府果子吃用摘花归爱与内人同坐吃酒令内人唱曲子将牙简等隐匿公然受犒赏并钱将出剩金银等隐匿入巳令人收掌未曾收计绢六百一十五匹除轻罪外准条系监守自盗合绞刑赃罪处死除名该大赦原免缘五月十八日奉圣旨难以一例宽贷根治闻奏朝散大夫前大理寺卿周懿文抄劄景王府蜜煎等将摩罗士女孩儿等归爱受犒设酒及吃宫人酒果受酒计赃绢六匹六尺除轻罪外准条行下合杖六十公罪减外笞五十不曾计到摩罗赃如不满百文系城内窃盗杖八十如满百文杖一百赃罪定断议减外杖九十罚铜九斤入官放犯在大赦前合原免缘五月十八日奉圣旨难以一例宽贷根治闻奏朝议大夫前刑部郎中张卿材差赴懿亲宅抄劄金银吃内人酒果闻与内人边氏离三四步坐吃酒将扇儿摩罗等归家受估赃计绢八匹七尺除轻罪外准条与所部接坐合徒二年私罪官减等徒一年半合罚铜三十斤入官放犯大赦前合原朝散大夫前佐谏议大夫洪刍差抄劄见景王祗候人曹三马後嘱托大均放出将来本家宿雇作祗候准条系监守内犯奸合流三千里私罪议减外徒三年追一官罚铜二十斤除名勒停犯在赦前合原朝散郎开封府少尹夏承根括到郑伸宅坤仪酒擅支作犒设收受不觉察王及之擅易银受酒估计绢二十六匹除轻罪外准条系财物不应入而私入合徒一年半赃罪为徒官减外杖一百罚铜十斤入官犯在赦前合原朝请郎前吏部员外郎王及之抄劄金银见官属将甯德皇后亲妹追捉苦辱并不施行及吃受沂王府婕妤位酒不钤束觉察人吏与郑伸家使女刘娇奴等私通及辄受犒设酒根括金银到家买低次银抵换入巳计赃二十五锭除轻罪外准条系以私物贸易特计例以盗论合加役流赃罪追六官除名勒停该犯在赦前合原免缘五月十八日奉圣旨难以一例宽贷根治闻奏朝散大夫前司农卿胡思推择张昌邦表内添改谄奉及抄劄棣华宅有祖宗实录者并罢馆伴不合乘马有太仆寺少卿差到马是大王府(下添者字)公然乘骑点数不见实录十册是亲事官等推动除轻罪外准条系不应为合重杖八十议减等杖七十罚铜七斤犯在赦前合原免绿五月十八日奉圣旨难以一例宽贷根治奏闻二人。

  追捉未获先次据干照人说出逐人罪犯朝请郎前添差开封少尹余大均往景王府乔贵妃位抄劄金银与内人乔念马并坐饮酒唱曲子。又以告首金为由放乔念马归家收养作祗侯隐藏根括笼子一只寄在金银库内取出麝香三十脐馀被府尹纳了除轻罪外据案不曾估到所盗麝香钱如满十贯系监守自盗合加役流赃罪追三官除名勒停如满三十五匹合绞刑赃罪除名犯在赦前合原免缘五月十八日奉圣旨难以一例宽贷根治联奏朝奉郎主客员外郎李彝差往景王府抄劄与内人曹氏等饮会及与内人乔念马并坐饮酒知余大均洪刍欲雇买曹氏等放令逐便及请洪刍曹氏等筵会令曹氏使女唱曲子除轻罪外准条(系不)应出谒合徒二年私罪追两官勒停犯在赦前合原案候收坐高伸身死外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温州观察使范琼因根括金银时告求王及之减免所根括高伸家金银数系不应为重杖八十减外杖七十私罪合罚铜七斤入官放该赦原武经郎閤门宣赞舍人陈思恭因括金银时告求王及之印押虚抄免纳金银系不应为重杖八十减外杖七十系私罪合罚铜七斤入官放该赦原三省枢密院进呈法寺议曰:弃市上曰:王及之等犯由常戮有司之法如此但朕新政重於杀士大夫伯彦对曰:好生圣人之大德祖宗以来未尝杀一士大夫陛下体祖宗好生之德天下幸甚上顾黄潜善曰:如何李纲黄潜善等皆奏曰:臣闻天地之大德曰:生陛下诚能体天地以当生杀之际生民受赐上称善奉圣旨余大均陈冲洪刍情犯深重并当诛戮各特贷命除名停勒长流沙门岛永不放还至登州交割张卿材责授文州别驾雷州安置李彝责授茂州别驾新州安置王及之责授随州别驾南恩州安置周懿文责授陇州别驾英州安置胡思责授沂州别驾连州安置馀并依断内余大均陈冲洪刍张卿材李彝王及之周懿文胡思令吏部各差使臣一员步军司各差兵级一人将校一名防送前去候到贬所取逐州交管文状缴申尚书省周懿文等责词曰:昔季《文子》有言见无礼於君者犹鹰鹯之逐鸟雀也。故春秋不诛其人而诛其人之意岂无说哉!尔服采在庭官荣禄厚国家平日何负汝曹方君亲危急之时虽嫠不卹其纬乃乘时幸变乾没自私以为无复朝廷之治矣。呜呼亦士也。何为而至於此极哉!念本无。

  知诛之奚益俾全首领投畀遐荒尚保馀生母忘予德。

  幼老春秋曰:周懿文余大均等不死准从贬窜君子是以知李纲与汪黄诸公不能辅佐恢复河东河北之境土也。曰:失其刑矣。。

  二日已未李纲乞置水军。

  时政记曰:劄子谓生於陵者安於陵生於水者安於水南方之人习水而善没其操舟。若神而北人有惧舟楫而不敢登者水战之利正南人所宜应沿河淮江帅府要郡宜令造战船募水军凡习水而能操舟者皆籍记姓名使平时许其自便有故则纠集而用之逐时教阅量行激赏必得其力有旨令诸路诏置水军以楼船凌波为号差御营司干办官杨观复赍空名告江浙募人造船馀路委提刑司措置总领。

  三日庚申杨惟忠建武军节度使(旧校云:时刘光世王渊并除节度使)。

  时政记曰:先是杨惟忠大元帅储都统制拥扈有功故有是命。

  野记曰:杨惟忠骁勇善骑射少为将靖康初为高阳关路军马副总管康王开大元帅府惟忠来归授都统制及黄潜善汪伯彦兵至皆以属惟忠王即位加殿前都指挥使营平节度使後检校少保以兵一万卫隆祐皇太后往洪州闻金人渡江军皆溃部将司全傅选等去为盗太后适虔州惟忠走万安县山谷间数日乃还再聚兵数千司全傅选等复降贼陈辛围虔州惟忠登陴力战赖胡友至败辛後屯军洪州李成将马进来攻吕颐浩率惟忠拒战进解去改江西副总管军於吉州时贼杨屯吉州惟忠与叙同姓之好邀饮诛其首领而并其兵卒年六十六以其军隶岳飞。

  五日壬戌内降白麻李纲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御营使黄潜善兼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御营副使。

  李纲制曰:门下朕博观群书历考往古将启中兴之昌运必资希世之伟人俾丕修於政经以大慰於民望爰登硕辅敷告治朝政奉大夫守尚书右仆射李纲志大而德刚器闳而虑远自任以天下之重皆谓有王佐之才粤繇高华每著名节螭坳造膝识者想闻其风声奉常建言公议共推其雅望超跻丞辖进长枢庭风采耸於迩遐闻誉溢於中外尚稽魁柄殊郁师瞻肆朕纂临之初首图召用之亟遂升次辅以率群工民情惟嘉国是以定念华夏狃承平而弛备。

  致夷戎伺间隙以肆凌(改作君亲遭播越以未回)惟民怀旧德而靡忘惟士傒新政而甚切当今朝有内修外攘之志汝其比迹於樊侯朕欲民臻仰事俯育之安汝其希踪於裴度使任大事以尔为栋梁使断大疑以尔为龟筮是用延登上相秉斡鸿钧特尊左揆之崇兼贰东台之峻仍其公爵陟以文阶增衍爰田陪敦贡赋洊臻殊渥昭示显庸於戏得贤邦家之基汝能追配於前哲论相人主之职朕则无愧於古人益远乃猷以对朕命可特授银青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仆射。

  黄潜善制曰:门下巨川之待舟楫用宏济於多艰元首之赖股肱以共成於具体惟时王佐实秉国钧相须而成阙一不可兹延登於次辅以同阐於大猷式扬涣号之孚爰耸治庭之听大中大夫守门下侍郎黄潜善学造圣贤之蕴识穷事物之微气粹而虑深诚笃而忠切表仪禁路著实望於朝端镇抚巨藩瞻威棱於阃寄勤劳一节中外百为朕开帅府以临戎尔与筹帷而赞化静密无二险夷不渝纳言而合嘉谟揆事而无遗策肆朕纂承之始尤嘉翼戴之恭蚤联迩臣而功素显於时进秉大政而士不议其速建明愈伟闻誉弥崇念中夏玩於燕安致外夷(改作邻国)肆其侵侮虽国势之犹弱赖民怀之益深朕欲耆定武功汝其绍萧曹之烈朕欲缉熙治具汝其追丙魏之踪是用超登右相之隆兼贰西台之峻乃进公爵仍陟文阶陪敦井赋之多加衍圭田之厚并颁茂物丕劝具寮於戏朕心惟乃知其增修於远业嘉猷告尔后尚胥及於丕平谅体至怀奚俟多训可特授正议大夫尚书右仆射(旧校云:以左右仆射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前无此官制至建炎时所改乾道末复改仆射为左右丞相见梁溪漫志)。

  先是诏李纲到行在拜正议大夫尚书右仆射上即位左右揆皆虚位首以纲为右揆至是特授银青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并命中书侍郎黄潜善为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音量哪些风兼御营使潜善御营副使自是宰相始有亲兵。

  十四日辛未傅亮罢制置使发赴行在。

  内降御笔傅亮兵少不可渡河罢制置副使发赴行在以臣寮论久在京师逗遛不行故也。。

  李纲时政记曰:权知大名府张益谦奏言招抚司骚扰河北盗贼多不。若罢之纲奏曰:张所今尚留京师未行不知益谦何以知其骚扰朝廷以金人攻围河北民无所归聚为盗贼故置司招抚因其力而用之。

  以解河北之急岂缘置司乃有盗贼方时艰危朝廷欲有所经略益谦小臣乃敢沮抑必有使之者遂令分析至八月十二日进呈河东路经制使司奏状元降画一圣旨指挥许令陕府置司候措置招集军马齐集日渡河续奉圣旨令听宗泽节制於阳武渡河伏乞明降指挥以凭遵守纲奏曰:河东经制司所得兵不多自阳武渡河卫怀三州尽系金人所守便为生界难得粮饷万一溃散则朝廷别未有一项军马可以措置河东不。若令依元降画一指挥。且於陕府置司招集军马事体为便黄潜善谓逗遛不进致失机会纲奏曰:河东经制司受命启行才方数日犹尚在京师恐难谓之逗遛今日事势亦未见机会可乘不。若尽将帅之力可以责成效用其言而绩用弗成朝廷自有典宪议久决八月十四日内降批傅亮兵少不可渡河罢经制副使发赴行在。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十二校勘记。

  膳部员外郎兖(膳误作缮)

  并椿办粮料草(料字衍)投檄以自便者(投檄误作沿流)邦有有常刑(下有字衍)今勘到具撮明白(脱明字)未曾收受(脱受字)入官放罢(脱罢字下同)差起发懿亲宅抄劄金银(起发二字误作赴字抄劄二字应在下文扇儿之上误简在此)

  受酒估赃(脱酒字)差抄劄见景王祗候人曹三(一作劄景王府见祗候人曹三)将来本家同宿(脱同字)准条系监守自犯奸(自误作内)婕妤位酒食(脱食字)以私物贸易官物(脱官字物误作特)内添改急于奉语言(脱语言二字)有祖宗实录借看及罢馆伴不合乘马(借看二字误作者字及误作并)认为是亲事官等推动(脱认字)乔念奴(奴误作马下同)收养作祗候人(脱人字)於内取出麝香(脱於内二字)不应出谒而出谒(脱而出谒三字)杖八十议减外(脱议字下同)应沿河江淮(误作淮江)赍空名告身(脱身字)李纲时政记曰:河北西路转运使权知大名府张益谦(脱河北至莲使七字)奏言招抚司骚扰不当置司北京及起北京屯戍兵给用器甲为非是缘置招抚司(脱不当至此二十五字)河北盗贼多白画杀人(脱此四字)不。若罢之专以其事委帅臣(脱专以至此七字)纲奏曰:张所画一乞置司北京候措置就绪日渡河(脱画一至此十五字)

  今尚留京师以招集将佐故未行(脱以招至佐故六字)不知益谦何以知其骚扰而言不当置司至於守兵器甲不可辄那当令招抚司具合用数申陈自朝廷给降可也。(脱而言至此三十四字)乃有盗贼今京东京西群盗啸聚攻掠州县岂亦招抚司所致耶(脱今京至此二十一字)

  乃敢非理公然沮抑(脱非理公然四字)必有使之者不惩之无以戒妄议而沮奸臣上乃令降旨招抚司依画一置司北京就绪日疾速渡河不得抽摘守兵具合用器甲数申朝廷应副如招抚到河北兵民严行约束无令作过张益谦令分析以闻(脱不惩至益谦七十字。又以闻二字)令於陕府置司(脱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