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忽操 其二

于忽乎，不可以为，其又奚为。
椽栌桷榱之累重，顾柱小之奈何。
方风雨之晦阴，行者艰而莫休，居者坐以笑歌。
不知压之忽然兮，其谓安何。

出处身之道，穷通命所关。
孔犹闻宋逐，轲亦退梁还。
兹道方中否，流风有后艰。
客来方病宪，人戚不堪颜。
士有高山仰，身尝逸⑴驾攀。
径心思古到，独手欲今扳。
憔悴穷年学，乖疏五两纶。
鱼盐闻古隐，畎亩识今闲。
蹈海时何谓，无田力亦孱。
清醒甘泽畔，富贵奈墦间。
进壮羝羊触，行屯乘马班。
食贫欣道在，愠见笑儿顽。
时已输雌雉，心犹耻瘠环。
偶逢邦有道，喜眷（明本作恋）涕无潸。
观水求窥海，知天愿⑵适山。
虽归滕国圣，尚贱许行蛮。
进效无横草，希仁等弃官。
圣门犹进惑，惠政况先鳏。
自道非能赋，几希不敢（原校：一本作取）删。
误知何（原校：一本作奚）以报，忠信赤心殷。

吾求一屋逮两月，贫不谋贵（原校：一本作富）何以图。
朅来自放就穷巷，幸得之喜何敢吁。
颓檐断柱不相缔，瓦堕散地梁架虚。
门无藩闑⑴户不闭，时时犬彘入自居。
主人怜⑵我莫自致，为我补葺加垍涂。
翻翻匠氏乃谁子，颉颃作气厉叫呼。
群庸⑶汹汹助声势，睥睨凌我要我酤。
归来叹息无自得，两日财致酒一壶。
徵多偿少意不惬，弃我忽去如逃逋。
重来阒寂不可问，依旧四壁编空芦。
嗟余虽贫日犹爨，可不善为盎釜谟。
外户不闭古则尔，今也盗贼过（明本作通）街衢。
乞钱买篱作籓固，更学关楗防朝晡。
邻翁问我乃何者，得毋亦以名自儒。
王朝潭潭聚冠盖，几人不载卿相车。
子何布被不盖肉，浪自名⑷士实则奴。
假为无能守（明本作等）编户，犹可自择安阎闾。
胡为惨戚卒困此，去矣何屋不可徂。
此居卑洼⑸不待说，四高中下流无渠。
夏霖连延久积注，往往灶下秋生鱼。
始来图此不自择，终见坐与蚯蚓俱。
何况梁榱⑹日蛀（原校：一本作倾）腐，一仆非尔力可扶。
苟求⑺暂安急旦夕，反以身就殒压虞。
乃知穷则失自爱，死得正命有几且。
翁乎尔言诚得矣，我方困甚非真愚。

刳地决洪波，深流隐（原校：一本作引）木鹅。
樯高帆系锦，堤暖柳藏河。
泰甚心方兆，颠危念则那。
去都如脱屣，东下若瘳疴。
殿脚千论女，宫眉斛计螺。
迷楼插空远，水调揭声和。
忠切闻无路，愚谀面自阿。
君颜未回笑，贼首已称戈。
运去天移鼎，人迁地见禾。
当年遗废沼，及此尚名歌。
古往悲奚寄，今传迹未讹。
水寒波刺甲，土老岸髯莎。
落照留归（原校：一本作飞）鸟，西风困旧荷。
暮林迷远屿，夕霭暝前波（原校：一本作坡）。
亡国谁堪问，羁人恨自多。
凭栏不成去，归意为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