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中三君子诗 其二 篙

深山风雪炼奇才，入世偏工挽与推。
指点教人深处去，支持出我险中来。

路当平处能持重，势到穷时妙转移。
只惜功多人不见，艰难惟有后人知。

五人墓畔一抔土，尚有残碑留废圃。
其人更在五人前，一样英名照千古。
相传有明万历中，织造太监来孙隆。
六门税吏虎而冠，诛求不顾闾阎空。
葛将军，真铁漠，蕉扇一挥吴市乱。
老拳毒手各争雄，霹雳青天狐鼠窜。
束身归罪官吏愁，锒铛掷地寒飕飕。
男儿死耳复何恨，含笑愿从要离游。
戴吾头来竟不死，从此义声动吴市。
后来颜马沈杨周，五人乃是闻风起。
我寻五人墓，因至将军坟。
当时国事何纷纷，赤丸斫吏固恶俗，铜山破贼真奇勋，斯人不愧称将军。
山塘七里烟波活，芳草离离埋侠骨。
后人倘访五人碑，无忘有此一条葛。

佛伸手化五狮子，偶然游戏到吴市。
五百年来僵不起，至今崭然成石矣。
我来摄衣登其巅，奇奇怪怪言难传。
五覆五反看不足，九上九下游未全。
地既弯环学盘谷，水亦曲折成斜川。
可笑吾侪竟如蚁，乃于九曲珠中穿。
书生立论怕随俗，偏向美中求不足。
虽然山势喜空灵，未免游踪愁偪促。
蛇行匍匐伍出关，鱼贯攀援邓入蜀。
昌黎有言我能诘屈自世间，何肯低头入山腹。
石兄闻而笑，君言何謷謷。
米颠所见一拳耳，相对必具笏与袍。
何况千岩万壑罗堂坳，非止片石堪论交。
请君来此一平视，早巳游遍东岱西华北恒南霍中嵩高。
君曾饱看新安大好之山水，又曾驱车远度秦函殽。
试向此中寻取旧游处，一丘一壑无能逃。
更比壶公缩地好，翻笑愚叟移山劳。
纵不敢下垂伯睯务人足，似亦宜稍折元章居士腰。
吾闻石言亦点首，凭栏啜茗不嫌久。
坐听邻寺斋钟鸣，疑是林间狮子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