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言几道（戊申）

严侯本武人，科举偶所慕。
弃官更纳粟，被刖尝至屡。
平生等身书，弦诵遍行路。
晚邀进士赐，食报一何暮。
回思丙丁间，春闱我犹赴。
都门有文会，子作必寄附。
传观比尤王，一读舌俱吐。
谁知厄场屋，同辈空交誉。
天倾地维绝，万事逐烟雾。
八股竟先亡，当时殊不悟。
寒窗抱卷客，亿兆有馀诅。
吾侪老更黠，检点誇戏具。
烦君发庄论，习气端如故。

峰能射日涧能幽，云自行空海自流。
见画众宾心惊倒，樽前敢请话前游。

事会来无穷，昧者机自失。
以齐犹反手，非妄殆可必。
平生济时怀，千万不售一。
垂老幸收身，逍遥送于日。

由余与子臧，默然意自合。
可人岂多言，空山生响答。
观君非世士，新故巧吐纳。
读书兼读律，撮要及名法。
冥冥丘轲理，倏尔精神接。
纷纷不根谈，本领信难杂。
行看开赤县，持此超恒劫。
谁言天道远，稍觉人事协。
频年溷世尘，意气各萧飒。
长大能勤学，安取望伯业。
回思兵间日，狡狯犹纵鸽。
收身今垂老，坚坐穿木榻。
奇文莫使看，心喜防见猎。
忽似决江河，弥天动鳞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