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画罗汉 其二

既无文字，何以书为。
既无臭味，何以钵为。
二老苍苍，相顾而𢼮。
有草可藉，有树可依。
皎皎白日，清风自吹。
閒云无约，到处相随。

溪水泠泠，石梁屹屹。
电逐云奔，杖履安适。
计口有二，计钵无一。
入彼尘寰，何以乞食。
不饮涧泉，不餐岭柏。
一味真如，服之无斁。

瞻彼布袋，其高如邱。
袋内伊何，无物不收。
时卧而枕，时渡而舟。
浩浩弱水，载沈载浮。
蛟龙勿侣，烟云是俦。
一笑万古，坦腹何求。

天放主人矜英豪，挥杯劝客如挥刀。
驾言酒客尽醉死，独余屹立扬眉镳。
我闻此言往格斗，举瓢相向翻洪涛。
攘臂挥拳角胜负，高呼屋瓦惊飞摇。
呼儿荷锸等閒事，何妨就席生蓬蒿。
惜哉古人不见我，伶魂籍鬼应悲号。
敛将沧海作一勺，虬龙入腹成蛴螬。
主人傍偟愁酒罄，司炉侍使先奔逃。
掀髯一笑解驴去，亭乌惊树吟凉飙。
腹中有酒力不胜，酒星夜陨翻鸿毛。
秋霖不断泥淖积，耸身振起如腾蛟。
吁嗟乎泥淖恨不一千丈，醴泉未遂将身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