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贞女二首 其二

郎若东流水，永逝无还期。
妾若茑萝丝，松折犹逶迤。
三日为君妇，未识君容仪。
含羞侍君疾，但觉心酸悲。
哀风出繐闼，夜夜啼羁雌。
白头自兹始，九死亮不移。
郎有堂上亲，郎有柩下儿。
仰事兼俯育，劳瘁妾不辞。
遂此区区心，愿赴黄泉期。

斲彼冬青木，练兹冰蚕丝。
不奏合欢音，翻鼓别鹄词。
结缡自髫龀，没齿以为期。
不谓永决绝，乃在及笄时。
妾心非朝露，不为白日晞。
芙蓉负霜死，不作浮蘋移。
平生味凫藻，何以执妇仪。
愿言觌君面，为君守孤帷。

新秋天气佳，群鸟鸣林木。
公事既云已，策杖越山麓。
是时雨初收，万象喜新沐。
高原扩奇怀，远迩纷来目。
古祠覆茅茨，修篁夹径曲。
云是秦时女，殉夫长城窟。
斯言似不经，史传无专录。
山海有高坟（山海关外有姜女庙墓），余曾吊昔夙。
睹兹然疑生，错误沿流俗。
应是杞梁妻，夫死死于哭。
姑置无复道，徘徊眷遐瞩。

苍翠辞高峰，背向人间立。
阅历几来官，相顾不相识。
我性耽冥搜，转移施微力。
众情诧改观，喧然叹奇辟。
邃穴欲生云，随风升虚碧。
位置失本真，顽蠢一拳石。
始知殊异材，多为世所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