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乌镇旧街。盖其败废未修缮，游人不至者

小街窄如斯，晾臂触双掌。
谛视掌中尘，千载凝我眶。
木门褐左右，对立默难状。
仰瞻檐欲接，私语如两两。
小窗开微缝，环佩略可想。
微飔流流来，入窗不回漾。
时复遇岔廊，隐隐流泉响。
缓步循其端，阶下浮轻浪。
吁嗟浪中物，秽腥不可挡。
訇訇机械舟，楼壁簸欲荡。
思古情虽馀，古人究已往。
一瞬回我神，兀立生怊怅。

小伞桥头风自软，雷峰对岸影何孤。
君看情生到情死，只隔盈盈十里湖。

西湖古之水，最可养诗肠。
所以环此水，诸子卓琳琅。
当其展毫素，荷风透纸香。
山川灵异气，奔走何踉跄。
吾知高天里，苏白相扶将。
指点遥评骘，微笑生面庞。
古学向古绝，遍地成芜荒。
谁人筑社屋，留此一脉长⑴。
汲此西湖水，溉此翰墨场；
奔腾终向海，譬此钱塘江。

素巾白如霜，漫地红如沸。
跪地膝以行，揩此殷红水。
既左复以右，既前复以退。
揩之亦何为，如潮涌不匮（一解）。
此是吾师血，触手犹温热。
如师当年手，霭然抚我颊。
揩之复揩之，溅溅满我额。
我额不足言，我泪已横突（二解）。
此是吾子血，自我血脉出。
忆当断脐时，纷纷散床席。
揩之复揩之，坼裂我血脉。
我血与彼血，终焉凝为一（三解）。
此是神子血，遍覆无所薄。
记我尝饮之，赎我众生恶。
揩之复揩之，揩之心如烙。
惶惶我众生，善恶究何著（四解）。
此是真理血，茫茫涂八荒。
识者识其色，昧者自如盲。
揩之复揩之，揩之神微茫。
不知此血起，终究来何方（五解）。
揩之复揩之，揩此漫漫血。
四周伫观人，双目冷如雪（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