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铁山水库车中作

水落秃岛龟头出，檐角偶尔露树腋。
曲岸白沙匀如珠，飞鸟过坳谁家息。
门前浣洗妇人笑，小犬吠车追尘急。
野舟败破无人管，自摇波绿声娈婉。
更著佳醪意已足，我欲荡去水云远。

九二老人斑白发，髯须皓雪挺戈戟。
遍体骨凸如铜雕，二目精光射四极。
弹琴人膝尻尾间，坐小竹椅椅瘸侧。
自言“一子老于我，体更下之有残疾。
偷生岂顾旁人嗤，凭一故技搏衣食。
老人老技老心机，不解学人屈双膝⑴”。
凤凰琴我旧见之，心有所慕法莫知（余家旧有，败不能使。）。
十年久忘弦丝制，安期更有听此绝音时。
淙淙泻壁山间水，泠泠滴屋溜檐丝。
我心古若羲皇世，岂辨身旁履革与装西。
此行欲向深山里，此琴或可伴歌醉。
一语祝翁去毋急，江湖得有相期日。

身和世界两微尘，何物胸中笑自扪。
携月今宵真可逝，浑无人见此乾坤。

疾走趋风无限客，家窗各守梦中魂。
火车一笛何方去？过尽千村与万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