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戴巨川庶子画马（自题曰《称德图》）

先生画马如画牛，不著鞍鞯不络头。
超遥肯与驽骀伍，放旷还同麋鹿游。
先生相马如相士，德合刚柔比君子。
神闲气静在平时，电激飙驰日千里。
拈毫十日又五日，惨淡经营能事毕。
恍疑貌出古纤骊，直压开元卌万匹。
君不见黄金之勒锦障泥，多少款段当风嘶。
安得壮士驰骏足，层冰蹴裂交河西⑴。

茫茫四野寒萧骚，朔风动地声怒号。
车帷卷破马踯躅，夕阳惨淡横平皋。
行人瑟缩帽檐侧，手脚冻冷面如墨。
晚来投店满衣尘，童仆相看不相识。

犁星没后水藏漪，泽畔鳞鳞见异姿。
凝艳不教青帝王，斗华休遣夏虫知。
凌波神女搴还薄，作雪天工剪并奇。
莫讶清英易消歇，杨家山已付流澌⑴。

大旗霞卷夕阳残，旋见边城涌玉盘。
鼓角无声霜气肃，山河流影镜光寒。
白头汉将占星立，红泪胡姬倚马看。
净扫烟尘天阙迥，清辉多处识长安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