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霄风雨大作寤起东望陈寅恪旧居（己丑）

春雨春飙袭梦霄，犹怜萝壁嫩新条。
淩风雾荡无头曲，顾影琴抽绝唱谣⑴。
寤起面东三磕首，寐游依北复弓腰。
难留天下读书种⑵，满眼波翻麦秀苗⑶。

惊蛰大音小雅来，诽声道路怨虺虺（虺虺：《诗•邶风》：虺虺其雷。）。
周公呓语皆成笑，野老咆哮究可哀。
稗草岂充梁脊骨，巨殇长愧匹夫才。
蝶吟茧破馀生梦，风雨如磐入一杯。

涨海⑴蟠龙耸兀楼，扬尘怅望渺瀛洲。
吞天沃日唐时水，夺路曲涓今日流。
雾瘴同昏⑵迷八表，斗牛不见上三休。
长卿⑶纵有千年虑，伯玉⑷凭栏天地悠。

天边百衲忘机相，塞上胡沙摧万帐。
鹿角狼头尽铁衣，墨荷漫弥空摇荡。
君不见，三界流尘破宇来，乌云压地地门开。
不周山下共工死，白日孱孱没雾埃。
海涌黛峰凝雪浪，江翻洪阵难相让。
苍黄一决局难收，天地九霆鼓犹壮。
滚滚罡风紫剑寒，伯强北海托鹏抟。
冯夷唤取骑鲸客，挈电挟雷过鬼滩。
连声霹雳狂澜立，蜷伏烛龙黯幽邑。
石破天惊窘女娲，银河决口姑神泣。
呜呼，世上何来五色石，补尔九万八千井洞泉潗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