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游黄鹄初阜①

洱海来龙三万里，北抵桃尖还迤逦。
陂陀蜿蜒直西驶，八分灵泉随鞭箠。
陡跳双峰入云裹，劲气磅礴鹄矶觜。
江汉交并脉划止，省垣三面中流砥。
全楚形胜了可指，古今王霸据者几？
何物红羊（洪秀全、杨秀清）粤中起，婴城营营纷蚤虮。
鼠牛虎兔龙躔尾，前攻曾塔后罗李。
众踣其足文忠掎，禽狝草薙腥臊洗。
是山寸寸皆壁垒，呀谷谽崖填万鬼。
佛力不救劫灰死，鼍鼓遁逃壁龙徙。
绀宇珠宫委炮矢，宋碣元碑无完理。
九日同人访故址，碎砾断镞丛榛杞。
疏寮补葺觕可以，刹竿秃立风幡纚。
衲众铙鼓佛前礼，梵呗駴空犹潮水。
浮图去天尺有咫，峭壁扪行石齿齿。
著磴外垂二分趾，草树冒颡蠓入耳。
一上再上人重累，如木升猱磨附蚁。
置身其巅心狂喜，俛视鹤楼翻在底。
四山木叶飞红紫，南湖水浅清且泚。
凫雁墨点沈菰米，回头破碎见梁子。
奈何塞窦禁行履，自厓而返曷能已？
吁嗟乎，宝通寺名锡楚邸，崇宁万寿古如此。
大洪喧夺黄鹄耻，文人廓摧武无比。
初阜擘窠书大纸，还山真面从此始。

冒雨行不得，仆夫道上哗。
相将越陇亩，避入野人家。
轻袷侵肌湿，方巾折角斜。
老农迎客笑，甘雨赖随车。

隔岸闻鸠唤，轻雷傍九霄。
云来花影寂，雨过水声遥。
树密炊烟杳，凉生酒力消。
肩舆过陇畔，蓑笠隐烟苗。

开轩挹爽气，把酒话沧桑。
作赋推唐杰（谓柳桥先生），长歌笑楚狂（于醉后放歌）。
有舟思共隐（谓范氏昆仲），无雪卧犹凉（谓袁筱庵）。
恰似登高日，邀来费长房（谓云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