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老频逢岁薄收，秋租多欠卖耕牛。
县官不暇怜饥馁，唤拽官车上陕州。

薝卜初开雪亚枝，枝头好鸟立成痴。
少年京兆风流处，似汝花间对语时。

不嫌恶雨并乖风，且共山花作伴红。
纵在五侯池馆里，可能春去不成空。

老大偏多故里心，一逢佳节一沾襟。
谁知此日菖蒲酒，又在山城独自斟。

新安野老发垂肩，说着先朝泪泫然。
洪武初年真少事，几曾轻到县衙前。

昔年曾伴董娇娆，长把春山笑倩描。
今日梁园空见画，鸟啼花落鬓萧萧。

当夫当匠子孙亡，田地荒芜户有粮。
昨日迤西蕃使过，尽驱妇女赶牛羊。

细叶如眉绿未匀，修眉浑似带愁颦。
输他桃杏东风里，不管南游北去人。

年少如花在掖庭，谁能不战屈人兵。
黄金莫铸将军印，妾去防边万里城。

永乐十七年，予自桂林役房山。
是冬解后一遗姬于逆旅中，虽汨没尘土，有衰老态，然尚
余笑谈风韵，犹以紫箫自随。
访其详，盖大都妓人，以才貌隶教坊供奉。
陵迁谷变，将落发为比丘尼，未果。
已而转嫁编氓，愈并沦落。
今垂老无所依，随孙就食匠营间。
遂呼酒饮之，使吹数调。
既罢，因与共论畴昔，其言至正时繁华富贵事如目睹。
然每一追思，怀抱辄复作恶，岂来今往古红颜薄命当如是
耶？余为低回凄然慨叹，且感其意，作长辞赠之，题曰《
至正妓人行》，第辞华萎弱，..........